牛油果奶昔

   

【喻黄】鹊桥仙偶(七夕贺文)

鹊仙喻X月老黄

不好意思,来迟啦。奇特的设定,奇特的文,闪电恋爱的喻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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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日子以来,月老祠的香火越发的差了。


新上任的牵线仙官黄少天嘴里嘟嘟囔囔的,显然是不怎么开心。


一边的集福童子卢瀚文撞了撞他的腰,说道:“月老,你在愁什么啊?”


黄少天瞪了他一眼,怒道:“叫我仙官!我哪里老了?”


他把脚搁在八仙桌上,身子后仰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,吊儿郎当地说道:“咱们这里,来拜祭的人越发少了,你师父我连赌资都没了。”


卢瀚文乖巧地给师父递上一杯热茶,伶俐地说道:“仙官!上好的二泉银毫!”


黄少天接过茶来,却还气呼呼地狠狠拍了下桌子,说道:“都怪什么劳什子乞巧节!明明都是骗人的玩意儿,凡人们还都信他!织女明明就好端端的,哪里来仙凡之恋了?”


卢瀚文道:“鹊仙也是好意啊,你看那些凡人去那东海之滨寻那鹊桥,不知撮合了多少有缘人呢!”


“就是这点最可恶!”黄少天一生气,嘴皮子就停不下来:“什么鹊仙啊,都是一群骗钱的王八蛋!我们月老祠的香火钱都被他们骗走了!还东海之滨,还鹊桥相会,都给我滚滚滚滚滚!没有我的红线,看你们找个屁的有缘人!”


卢瀚文只好滚了出去,让这位深陷银钱困境的月老仙官好好静静。


黄少天气呼呼地想了一会儿,恨恨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。


突然,他像是茅塞顿开似的,拈指成诀,荧蓝色的光芒萦绕全身,不过一息工夫,黄少天一身天官打扮便全然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凡人装束。


“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”黄少天坏笑了一下。


他抬手唤出和合镜照了照,这镜子原是月老祠的宝贝,能照出凡人又或是仙官的三世情缘。只可惜牵线仙官黄少天竟像是个天煞孤星似的,从未在镜子中见过另一半,便把这宝物当作了洗漱的铜镜,实乃暴殄天物。


不过也不知是怎么了,今日竟是事事异常,这和合镜竟隐隐冒出一行字来:日沐咸池,永世交好。


咸池是太阳沐浴之处,也便是指西方。


若是照镜子的是香客,恐怕黄少天便要解说“您的知心爱人在西边,找到他你们就能嘿嘿嘿”了,只可惜照镜子的是他自己。


黄少天面无表情地擦去了这行字,啐了一口:“傻了吧唧的。”


镜子里的黄少天唇红齿白,好生俊俏,一头乌发如瀑。他满意地点点头,我们仙官就连脸都是完美的!


于是,俊俏小生黄少天便下凡去破坏这一年一度的鹊桥会了。




东海之滨,人头攒动。


无论是诗书礼仪之家,又或是浪荡江湖之客,现今都集中在东海边这小镇之中。


黄少天从未下凡见识过这人间烟火,新鲜得厉害,一见到吃的,便迈不开步子。这烟柳繁华地,千灯错绣处,他竟是一概不见,眼里只有路边店家摊贩的吃食。


在集市中消磨了一整个下午,黄少天才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,来到一座气派的酒楼之前。这酒楼秀闼雕甍、气象万千,竟不像是这东海小镇该有的。


他仔细看了看酒楼前半通不通的对联:鹊仙客居望海镇,求缘更胜月老祠。横批:十文一晚,绝不还价。


月老黄少天被气得半死,这是什么?这是挑衅!这是抢客!这是抢他口袋里的零花钱!这就是害他买不起流沙包的元凶!


他怒斥道:“去你的鹊仙!滚滚滚滚滚滚!”


一边路过的鹊仙喻文州:……


天色已晚,缥碧的天空也渐渐暗了下去。这鹊仙喻文州打量着黄少天,心里想着我似乎也没招惹你啊?


于是,他上前做了个揖,道:“在下喻文州,敢问仁兄台甫?”


“我是黄少天。”黄少天打量喻文州一表人材,心中竟然有些喜欢。唉,没办法,月老做多了,就喜欢掺和姻缘事。


于是,一心想要弄死鹊仙的月老黄少天,和一心委屈表示莫名其妙的鹊仙喻文州,便一同入住了这酒家。


黄少天是个自来熟的仙官,一路上给这位新认识的俊俏小哥灌输了许多知识:“月老才是最有用的!文州你想要求姻缘啊,求月老就行了,绝对灵验!”


喻文州:“……”我不想求姻缘。


黄少天边找了个位置坐下,又说道:“鹊仙都是骗人的!喜鹊都是大骗子,肯定会骗你钱的!”


喻文州:“……”鹊仙委屈。


“所以说啊,还是月老靠谱。你想求谁,就和月老说,我保证……呃,月老保证,你想要谁就是谁!”


喻文州玩味地笑了笑,坏心眼儿忒多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小公子,笑道:“求月老给我们俩牵一条红线,月老会答应吗?”


黄少天掐指一算,这必然是凡间传说中的挑逗了。


大胆凡人,竟敢挑逗仙官,但这凡人长得太合黄少天心意,月老大人决定放他一马,于是干笑道:“呵呵……怎么可能呢……?”


两人吃了酒,又吃了菜。他们都是神仙,神仙吃饭,能和凡人一样吗?


于是,等到酒足饭饱之际,小月老已经醉醺醺地和心脏鹊仙推心置腹起来。


“我和你说,你别告诉别人……”


“好。”鹊仙却是一点没醉,凑近看小月老红彤彤的脸。


黄少天也悄悄地凑近了说道:“我这次过来,是来替天行道的!”


“嗯?”


“我要破坏鹊桥会!把鹊仙暴打一顿,把他的羽毛拔下来做被子!”


……鹊仙喻文州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。


“我听说,鹊仙就住在这个酒楼,如果你知道鹊仙在哪里,就赶紧告诉我,好不好?”


喻文州给黄少天夹了一块糖藕,贴心地多沾了些糖汁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好好好。”


小月老笑得像是芝麻糖饼一样甜,说道:“你真好。”全然不知自己已经通敌叛国了。


突然,黄少天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,警觉地看着门口。


喻文州有些无奈地问道:“小公子,又怎么了?”


“我觉得……那个就是鹊仙!”黄少天信誓旦旦地指着门外一位卖糟鹅掌鸭信的小摊贩。


鹊仙喻文州愣了愣,衷心地给出了建议:“要不……你再想想?”


“不用想了!”黄少天豪气干云:“你看,他穿着一身黑衣,身上还有白色花纹!明明就是一只喜鹊!而且他满脸横肉、强壮无匹,肯定是鹊仙为了压迫喜鹊们才练的!”


喻文州继续给黄少天夹了一筷子鱼肉,蘸饱了汁水,想必是好吃极了,他敷衍道:“嗯嗯……”


黄少天吃了那鱼肉,眼睛幸福地眯了眯,又说:“而且,你看他糟鹅掌速度这么快。我觉得鹊仙肯定手速极快,否则怎么飞的起来呢?!”


……鹊仙喻文州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。





“看我来收拾祸害。不过,收拾祸害前,我觉得那个鹅掌很不错。”黄少天馋的不行,跑出门外喊道:“来一份鹅掌鸭信!”


“好嘞!一共三十文,您可拿好了。”这店家边说边把鹅掌鸭信用油纸包起来。


黄少天刚想拿钱,却发现自己随身带着的散碎银两早就在下午花完了。


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店口,平时嘴皮子伶俐,现在倒像是闷葫芦似的,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,倒像是那九曜星君周泽楷似的。


“怎么,您哄我呢吧?”这店家看这人掏不出钱来,也有些怒意。


眼看着那店家眼神不善,冲突一触即发。却见喻文州走了出来,温和地说道:“我替他付了吧。”


黄少天有奶便是娘,喻文州能给他付钱买吃的,他恨不能以身相许,急忙连声感谢。


那店家瞥了眼这俩小子,只觉得他们身量一般,并无武功,一副良善可欺的模样,便手里做了些动作,少拿了几只鹅掌。


黄少天眼尖,霎时便看了出来,冷笑一声道:“朗朗乾坤,竟如此鸡鸣狗盗!”


那店家哪里能怕他?手上动作丝毫不减,语气不善地说道:“你这小贼枭,身上没钱也敢来骗老子的鹅掌,还混赖老子少给你东西?”


黄少天被气了个仰倒,骂他可以,短了他东西吃,那是断然容不得!况且这无赖估计常常缺斤少两,不知蒙了多少人呢!


想到此处,黄少天袖子里变出一把折扇,出手如电,一下敲在那店家的手腕子上。那店家吃痛,手上一松,那包鹅掌鸭信便落了下来。


喻文州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黄少天会这么做一般,早早便伸手接住了那包鹅掌。


黄少天也不恋战,一手拿了店里几只鹅掌,另一手揪着喻文州,赶紧溜之大吉。


身后那店家狂怒地追了出来,在街上大声吼叫着。黄少天一概不听,一概不论,只拉着人沿着这青石板路狂奔不休。


青石路两侧俱是店铺酒家,酥饼洋糖的甜香弥漫开来,和手艺人的叫卖声、路上行人的嬉闹声混在一起,将小镇浸泡得甜津津的。


他们一路跑,身后像是能扬起一路的酒香。


从青石路跑到石子路,从糕饼甜香跑到教坊玉笛声,从人潮汹涌处跑到灯火阑珊地。


也不知跑了多久,黄少天才停了下来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回头看了一眼喻文州。


这一眼倒仿佛一道山风,倏然吹入了喻文州心底。长夜如昼,万千灯火映着黄少天的侧脸,灯光如波,盈盈地聚在他眉眼间,又顺着他挺直的鼻梁、微丰的唇珠滑下,衬得黄少天脂如玉腻,直直撞进了喻文州心里。




“可恶的鹊仙!居然还少人斤两,你看,果然不是好人吧?”黄少天边喘边道。


喻文州哭笑不得,扬了扬手上的油纸包,说道:“吃不吃?”


“吃吃吃。”黄少天当下便拿了一只鹅掌啃。


喻文州笑道:“闲着也是闲着,我看那店家不会来追了,不如我们逛逛?”


黄少天咬着东西,只是眨了眨眼表示认可。


人间乞巧佳令,星子如梦、桂子如雨。光壶流转,鹊枝明月。


人头攒动,摩肩接踵。喻文州怕丢了这位醉醺醺的小公子,连忙牵紧了他。没料到黄少天丝毫不以为异,反倒握紧了喻文州的手。


喻文州暗自笑了笑,像是被丝丝缕缕的蘅芜缠住了心扉。


两人走走停停,直至到了灯火阑珊处一户卖红线的小摊前。那儿四处都没有灯笼,黑黝黝的,倒也不知道这小贩为何在这儿摆摊。


喻文州看了看,台上也只不过是一些红绳,连相思结也未曾打,便奇怪地问道:“店家,这是什么呢?”


黄少天边咬着鸭信,边说道:“这你都看不出来?这就是红线呗!”


那店家笑着说道:“我这的红线可不一般,可是从那蓬莱月老祠求来的!可灵验了!”


黄少天腹诽道,我还没有拓展到蓬莱吧?骗子骗子。


喻文州却仔细瞧了瞧那些红线,心中一动,微微转头看着黄少天,心里也不知充塞着什么情绪。


他笑道:“给我一条吧。”


“好嘞!一文钱!祝您长长久久,团圆美满!”那店家赶紧挑了一根红绳递给喻文州。


黄少天不解地望着他,说道:“你想要姻缘?”


喻文州又牵着他往前走,说道:“之前不想的,今天忽然想了。”


“哦……”黄少天不知为什么,有些难过,说道:“什么样的姑娘?”


“嗯……不是姑娘。”


“不是姑娘?”黄少天先是讶异,而后又平静了下来,他可是专业搞姻缘的,哪里会没见过这样的呢?可是……不是姑娘又是谁呢?黄少天心里微动。


两人手牵着手,也不知道逛了多久,方见到前面乃是大江入海、波平涛静,星辰遥映在水间,更显得静美。


喻文州忽然道:“少天愿不愿意陪我坐会儿船?”


黄少天正在和鹅掌奋斗,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。


两人携手,上了江边一苇小舟。秋波浸月,舟随水止。


喻文州也不知从哪弄来的酒,就着船上的炉子便开始暖酒。这江风徐徐,舟行微微,让黄少天也仿佛有些格外的情愫似的。他抿了一口酒,酒气上涌,灌得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。


喻文州突然笑道:“今日何日兮,得与少天同舟。”


小月老一直住在仙宫之中,何曾听过人间的情诗?他一脸懵懂地看着喻文州,说道:“你在说什么?”


喻文州灌了口酒,说道:“这是越人船家和贵公子告白呢。”他笑了笑,又吟道:“最出名的一句是……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”


黄少天心里细细咀嚼了这两句话,哪里能不明白喻文州的意思呢?


但他们相逢于东海之滨,而和合镜说了,他的命定之人在西方咸池。——喻文州不是他的三世情缘。


他有些难过地啃着鹅掌。


喻文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若说自己是鹊仙,肯定会吓坏了黄少天吧?他掏出刚才买的红线,一端系在自己的小指上,另一端则递给了黄少天。


黄少天难过地说:“这是没用的。”


“你不是最相信月老了吗?”


“我……”黄少天语塞。


鹊桥会的时间快到了,江面海面上不知从何处飞来了许多喜鹊,叽叽喳喳盘旋着。


可怜黄少天不知给多少人牵过线搭过桥,轮到自己了却茫然不敢动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

他眼中有些热热的,将那红线绕在自己的小指上,同时法力一催,红线两端红光倏然一闪,而这条红线竟然消失不见了。


喻文州有些震惊地看着黄少天: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

黄少天低声说了句:“长长久久,团团圆圆。”


喻文州把他搂入怀里,说道:“何其有幸,仙官竟亲自为我指婚?”


黄少天叹了口气:“其实,月老只能牵线,没有指定姻缘的功力。”


鹊桥会的时间越发近了,熙熙攘攘的人群涌来江边,想要亲眼见见这鹊桥。月明花好,江澄水静,喜鹊绕枝盘旋,像是带着无穷的人间欢情。


喻文州又笑:“既然姻缘是天定的,那我们七夕相逢,必然是天生一对,少天又在多想什么?”


“我的三世情缘应该在咸池,在西方。肯定不会是在东海之滨遇见的。”


“那更好了,鹊自西来,我就住在西边。”


“你是……”黄少天疑惑地看着喻文州。


时辰到了,无数的喜鹊渐渐搭成了一座鹊桥,遥遥映着明月,仿佛通天之径。


喻文州笑了笑,抱着黄少天倏然飞起,像是天外谪仙似的。鹊桥星渚,佳偶天成,他们长身玉立,站在鹊桥之上。人间灯火、天边星辰,都像是为他俩作注。


穿过遥远的时光、穿过咸池与东海的遥远距离,终于与你相见。


孩子们轰然叫好,娇声喊着:“娘——快看——牵牛织女!鹊桥是真的!”


黄少天愣愣地站在鹊桥之上,与喻文州并肩,他傻了吧唧地说:“你就是鹊仙?那我刚才的话你都……”


“月老牵线,鹊桥相会,我们太奢侈了。”喻文州眼里像是盛了一碗琥珀光。


黄少天也笑了:“不奢侈,我说了,月老最灵验!比骗人的鹊仙好多了!”


喻文州笑着说:“现在别说话。”


说着,他便深深地吻了下去。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


系满了同心结的老树、站满了人潮的小桥、盛满了月光的大江,还有一对金风玉露的鹊桥仙偶。


无论如何,总会等到你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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